[Notes] 蔡钰·批判性思维

有一个段子意味深长。它说:大脑是人体最重要的器官,但你意识到没有,这可是大脑让你这么想的。

所以,旁观者身份,其实就是一种更清醒、更置身局外的洞察者身份。你也可以做自己的旁观者,第一个你在思考,第二个你在观察第一个你的思考。

你仔细想想,批判性思维的的确确是带有批判性的,只不过,它不是批判某个人,也不是断然否定某个观点, 它批判的其实是一个观点背后的思考和论证过程。

在面对一段思考的时候,你就需要判定一下,如果推理手法是演绎推理,结论就应该是肯定的。如果推理手法是归纳的,那么结论只能说“可能”或者“很可能”。如果错配了,那这个推理就没那么有效了。

她说,人们不知道为什么会坚信,凡事一押韵,就很有道理。
比方说,“冬吃萝卜夏吃姜,不用医生开药方”“老将出马,一个顶俩”。用“押韵”来挑动直觉感受的例子,你自己肯定也能想到很多。

这个观念遭到反对时,我有没有从内心深处产生抵触和愤怒?

你有没有意愿或者冲动,想要把这个观念变成所有人都认可和尊崇的原则?

你自己在遵照这个观念来行动,甚至作出重要的人生选择吗?

我们很多人都有的一个本能信念是:否定我这个信念就是否定我这个人。
那么,想要超越这种恐惧,最有效的办法其实是: 不要把你的个人认同建立在某个信念内容本身上,而是建立在这个信念的推导过程上。

你要是去问一个法学家,他会给你一个特别体现立场价值观的回答:在立法者看来,人们的生命权高于自由权。吸烟的自由权和不吸烟的自由权是对等的,但是被动吸二手烟的人,他的生命健康权应该受到保护,避免无端受到外部侵害。

这是第一种局限,时代局限。要破除思考框架里的时代局限,有一个问题比较好用,我前面已经提过了。你可以这么问自己:
这个结论,如果往前或往后放3年、30年,还会适用吗?

好,那么格局局限,无论发生在同一维度上还是其他维度上,我们有办法可以识破吗?很遗憾,没有直接解法。最有用的办法听起来非常鸡汤:多看世界、多接受信息,保持好奇,多学东西。
格局局限很难破除,除非你亲自经历了另一种格局,获得那种格局之下的体感。

哲学大师维特根斯坦的一个观点,他说:语言的边界就是思想的边界。我们的思维是靠语言来组织起来和推进下去的。那么, 一个语种对世界的描述能力不完备,肯定就会导致对应的思维体系的不完备。

我有一个评估麻烦事儿的金钱指标,叫“不折腾费”,意思是我在面对一件繁琐的事情的时候,我会想一想,花多少钱我宁愿把这件事外包出去,或者省多少钱我愿意把这个麻烦给担了。一旦明确了价格,我马上就能作出相对理性的判断。

如果你本来就是鸟儿,向你的本能学习飞行,其实已经是最优策略。飞行是你的本能,是一手的common sense,而知识专家们整理出来的飞行技术,其实是二手的knowledge。

[Notes] 《生活黑客》

创新阶层中的很多人就像是罗胖说的那种“U盘式生存”:自带信息、不装系统、随时插拔、自由协作。他们的工作非常独立,而且非常主动。

时间管理最根本的理论基础,是一个叫做“蔡格尼克效应(Zeigarnik effect)”的心理学效应。这个效应是说,没有完成的任务,会给我们带来精神压力。

要想真把效能提高十倍,你只有一个办法。那就是请别人帮你做事。
我看这才是“高效能人士”的真正习惯。

当意愿低的人还在安逸和内疚感之间挣扎的时候,意愿高的人可能已经都做完了。
意愿,由期望、价值、冲动和延期决定。

基于这一点,我认为所谓“最强大脑”都应该叫“最怪大脑”,比的不是实用的功夫,而是像什么金钟罩铁布衫之类的武术表演。
生活黑客们根本不追求这种功夫,因为完全可以用外部工具替代。黑客是以解决实际问题为目的,能用工具就用工具的人 —— 黑客不是打把势卖艺的人。

佛祖认为,极端的艰苦和极端的奢侈是一回事,都是执着。

有个生活黑客以住在房车里为荣,四海为家,还靠房车主题结交了好多女朋友。他分享了一条经验是这样的:告诉新女友你住房车这件事的时候,一定要给她讲个故事,让她明白这是你的主动选择,可不是因为没钱买房。

没有副作用、无需考虑剂量的药,那只能是鸡汤。
所以到底应不应该学习这些方法?当然应该学习 —— 但是你学归学,不一定真用。副作用也是知识,不用也是智慧。

你对工作的敏感度,到了在乎 10% 的水平了吗?专业选手会非常在乎。如果有什么装备能让职业运动员的成绩提高哪怕 1%,他们一定愿意多花几倍的价钱得到。

[Notes] 《历史的正确一侧》

请注意,根据西方道统,每个人都有*追求*幸福的权利 —— 可不是每个人都有幸福的权利。

科学本身并不是一套信仰系统,并不直接告诉你“世界的真相”是什么,科学只是一套用理性探索世界的方法 —— 而探索出来的结论,是可以修正和改变的。从这个意义上来说,所谓“信科学”本身就是个不科学的说法。正确的态度是相信科学方法,而不是信仰科学结论,更不是崇拜某个科学家。

一杯冰块,给我们的感觉比一杯水更“无序”,但事实是冰融化成水之后水分子会更自由地运动,它们的排列方式会更多,所以水其实比冰块的熵更高。

白左的问题在于一旦进入操作层面,就说不通了。有同情心是一回事,花谁的钱是另一回事。大部分白左想的是花“国家的钱” —— 更准确地说是花富人和大公司的钱 —— 但是不打算花自己的钱。这个世界不对,那是别人犯的错,是富人和大公司多拿多占了,是他们在搞压迫。

[Notes] 《范围》

换句话说,那些特别懂行、从小就帮孩子选定了前程的家长,培养出来的并不是出类拔萃的孩子。

一般人看东西是关注不同点,而高手则善于发现两个很不一样的事物之间的相同点。

现在学科越分越细,我感觉能称得上是“大人物”的科学家越来越少了,剩下的都只能算是“科研工作者”,大部分人只知道自己做的那一点点事情。但是能跨领域思考、有高级类比思维的人仍然存在。

这个道理有点反直觉但是同时又符合直觉。把课程分成若干块,每次学什么就练什么,这难道不是最自然的学习方式吗?真不是。这是体制化。混合穿插训练才是最自然的学习方式。

这会不会正是英语教学的一个误区。真实的英语使用场景总不会刚好就是之前学习的模块。考试不管分数多高,实际应用还是哑巴英语。

要加深对新知识的记忆,一个办法是先测验后学。这个知识点你还没学过,上来就测验肯定很容易答错,但是这就对了,犯错能让你的印象更深。特别是如果你的自信心特别强,你越是相信那个是对的,结果发现它不对的时候,你的印象就越深,你就越容易记住这个知识。

另一个方法有意识地设置时间间隔。这个我们以前讲过,不要追求在几天之内突击学完一个课程。你是可以做到,但学完之后你的印象不深。最好的办法是同时学几门课,今天学完这个,故意放一两天不学它 —— 可以称之为“刻意不练习” —— 间隔一段时间之后再学。

但是你见没见过以*战略*水平过人而闻名的神童呢?比如一个十二岁的少年,把中美贸易战给你分析得头头是道,让你一听就想推荐让他去负责对美谈判?一个十三岁的电影导演,刚刚拍摄了一部投资几亿元的战争片?有没有一个十四岁的职业经理人,敢闯敢干,而且考虑问题比老领导还全面……这些我没见过。

卡尼曼和几个人合作编写一部教材,他们原本预期大约用两年时间完成。但是卡尼曼听说,别的组编写类似的教材,大多需要 7 到 10 年才能完成。他们这些人觉得这根本不可能,因为按照自己的进度完全可以很快完成……结果他们实际用了 8 年才完成。
这件事的教训是如果你要预测自己干一件事的结果如何,你应该参考那些跟你差不多的人、做类似的事情的结果如何。

洛瓦罗等人发现,那些投资者如果对自己投资的项目细节了解越多,他们自我估计的回报率就越高。也就是说,内部视角看到的信息越多,你的判断就会越极端。

爱泼斯坦总结说,“我是谁”,不是什么你夜深人静扪心自问问出来的。你必须尝试各种各样的事情,才能*发现*你喜欢做什么,你想做什么,你能做什么,你是谁。而且答案可以随时改变。

如果你觉得这件事对你来说已经完全没有挑战了,真的不适合你,而且有一个明显更好的方向在召唤你,你也许应该放弃这件事。
但如果你是因为害怕了而想放弃,你就应该再坚持一下。

如此说来,漫画作家的创造力由广度决定。你是生手还是老手都没关系,但你最好是个多面手,而不是一个熟手。

[Notes] 期权的智慧

股票B 向上的波动幅度越大,你赚的钱就越多 —— 如果它能涨到 200 元你一个 call 就值 90 元,翻很多倍。而 B 向下的波动,不管幅度有多大,它跌到哪里、跌得有多惨,你其实无所谓,因为你最多也就损失了买 call 的10 元。
如果这个东西对你来说是个可选项,你希望它的波动越大越好。因为你有权利挑好的,而没有义务负担坏的。

如果你有特权,你应该喜欢波动性,你应该喜欢极端。

期权也能解释,为什么大厂不惜花重金请各种员工,包括很多不怎么样的员工,因为希望拥抱不确定性,而且也拥抱的起。

供给侧是股票思维,需求侧是期权思维。生产者必须把产品做好,而你作为消费者,对选择产品只有权利没有义务。所以你会希望市场有多样性,你会希望商家冒险研发新产品,最好多来一些颠覆式的创新……你不在乎谁破产。

请记住,脆弱,是一个数学概念,意思是这种上凸下凹的非线性曲线。它上行的利益有限,下行的危险却是无底的。

现在重要还是未来重要?你得考虑自己现在是什么水平(当前股价)、对未来的的愿景(履约价格)、未来距离现在有多远(到期时间)、是不是赶上了大变革阶段(可能向上的波动性),以及是不是生逢乱世(波动的对称性)……期权思维能帮你想明白这个问题。

一个理想的社会应该把所有不确定性都留给大自然、科技研发和不可控制的灾难疾病之类。“人心”不应该是险恶的一部分。这种情况下风险成本最低,人们最愿意把钱拿出来做事儿。